爱篮球的分叉眉

心脏之巅 48.

心脏之巅 48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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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旭低泣的声音在耳边环绕，方博脑海里空白了几秒。他轻轻推开抓着他的许昕，一步一步慢慢朝宋旭走去。

樊振东和张继科起身让开了位置，方博缓缓蹲下去，牵住了宋旭冰凉的手。

灵魂方博也过来了，他站在宋旭的另一边，仔细看着这一路上宋旭说三句话就会提起一次的尹航。

牛牛趴在宋旭脚边，不时发出呜呜的声音。

「孩子，别哭。」温柔的女声在宋旭的耳边响起，宋旭回头看却没有看见任何人。

突然肩膀上徒添了重量，沁鼻的淡香萦绕在周围，宋旭想起自己曾听到过这个声音。

女人一只手搭在宋旭的肩头，弯腰拉起尹航垂落在一旁的左手，交到他手边，说道：“先别急着哭，我们先想想办法。”

宋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。

“这是灵魂连结的印记。”女人指着尹航手上的几块棕色的斑给宋旭看，“如果完全连结，他的皮肤应该全部变成这种颜色；如果完全断开连结，皮肤的颜色会立刻变正常。”

宋旭仔细地看着尹航手上的印记，激动地问：“你的意思是，他的灵魂和粽子的还连在一起。”

女人点了点头，“但也不要太高兴，他们灵魂相连只能说明他还有救，但他已经失去生命体征，此刻他们的连结全靠大鹏鸟支撑着，如果大鹏鸟松开连结，那时就算是天帝也无力回天。还有，他的命格属阳，这一点对于属阴的灵魂连结来说，很不利。”

宋旭点点头，听着女人的分析他竟然渐渐地冷静下来，还能顺着女人的思路一起思考。

宋旭想了想，抓着女人的手问：“你能帮我吗？”

“你想做什么？”女人问。

“如果他的命格属阴，跟粽子的连结就不会那么容易松开了，对吧？”宋旭摸了摸尹航已经冰冷的脸，看了眼女人，说，“我是灵媒，是阴气最重的人类，我能救他。只要能维持住连结，博哥一定有办法救他。”

女人愣了愣，当她明白宋旭的想法后不自觉收缩了瞳孔。宋旭想做的事，不光是胆大，甚至可以算得上妄为了。

“你不能……”女人紧张地捏着宋旭的手腕，想再劝劝他，“互换命格是逆天之行，这么做的话你会……”

“我知道。”宋旭慢慢俯下身，在尹航的嘴唇上印下一个吻。他直起身体，说道，“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。我的命是航哥救的，他救了我很多很多次，多得我都数不过来。没有他的话，我早就死了。只要能救他，逆天改命又算得了什么呢。”

宋旭抬起头，眼神异常坚定，他非常郑重地再次问道：“你能帮我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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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对！”方博突然站起来，跪坐在地上的宋旭仍然呆呆地看着尹航，一动不动。方博绕开他走到另一边的灵魂方博面前，眼睛睁得很大，“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救尹航！”

“是什么？”樊振东一听尹航有救，赶忙插进来问。

“用狐珠，力量充足的狐珠可以跳出世间规则，创造神迹。”方博看着灵魂方博，说，“你和我合为一个人，就能用我们身体里狐珠的力量了。”

“可是尹航已经死了，你想让他死而复生吗？冥王不会让你这么做的。”张继科说。

“如果尹航没死呢？”方博反问，他拉下尹航的衣领，露出棕色和肉色斑驳的皮肤，“这是灵魂连结的痕迹，说明他的灵魂还跟大鹏鸟连着。

“虽然这种联系不稳定，随时可能断掉，但只要在断掉之前用狐珠将他的灵魂剥离出来重新跟身体连上，一定可以让他活过来。”

“可是这样的话你会……”灵魂方博皱着眉，话刚出口他就知道劝是没有用的，方博跟他一样清楚灵魂归体会产生的所有风险和代价，他能这么冷静地提出来，说明他已经考虑清楚了。

灵魂方博和方博对视了几秒，最后别开目光看向了许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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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哈哈哈哈——”

就在二人僵持之际，周围突然传来大笑声，几近癫狂之感。

“你想灵魂归位得到狐珠？哈哈哈哈……”九尾狐的笑声尖锐刺耳，就算方博捂住了耳朵，仍然能清楚地听见，“狐珠能颠覆世间规则，能让你达成任何愿望，而你们却想把它浪费在区区一个人类身上？”

“呵，所以你才怎么也修不成仙啊。”灵魂方博轻笑一声，“玉玉姐，我从不妄言。对于你，我可以直接说，你到死也只能是一只靠魅惑人心活着的狐妖，永远都成为不了像母亲那样心怀天下的狐仙！”

“你！”随着一声大喝，头顶天色瞬间变暗，四面刮起邪风，吹起满天沙尘，迷得人睁不开眼。

可不管是方博还是灵魂方博都不怕她，在风中站得笔直。

方博往前一步，手持长棍硬生生从沙尘中劈出一条路，“你已经活了八千年，可却还是沉浸在私欲里。你不懂生命的宝贵，不明白众生平等的含义。万物灵为长，神州最奇妙最美的东西就是灵魂，而灵与肉的结合——生命，才是神州大地上独一无二的珍宝。”

“笑话！”九尾狐厉声反问，“照你这么说，你泰山府君的命，难道跟这些人类一样吗？！”

“一样！”这回是灵魂方博出声回答，他偏头看向站在风眼中的方博，说道，“还记得你在奈何桥上问我的问题吗？当烂好人，没好结果，我后不后悔？答案是——”

灵魂方博的话没能说完，九尾狐突然发难，从一团乌云中显形，长长地利爪朝灵魂方博的面门直攻过来。

许昕冲到他前面支起防护罩挡了一记，但九尾狐的力道太大，两人还是一起被震退了好几米。

方博震惊地睁大眼睛，九尾狐她——不，此时的九尾狐已经算不上九尾狐了——她的面容不再精致美丽，反而长满了丑陋的鳞片；她身后拖着两条硕大的狐狸尾巴，原本橙红色的毛变成了火红色，更可怕的是这两条狐狸尾巴旁边还长着一条有碗口粗大的蛇尾！

「真是太恶心了。」

方博顿时有些反胃，她一定是吞食了一条蛇精才会变成这样的。

九尾狐放弃了灵魂方博和许昕，她转向攻向离她较近的方博。方博向后一仰，堪堪躲过九尾狐锋利得像小匕首一样的指甲。

方博提起短棍向上捅，九尾狐压着他的肩膀借力后翻落在他的身后，避开了方博的攻击。

方博肩膀传来剧痛，目光扫过发现上面印着十个乌青的指印，每个指印下方都留下了一道被指甲划破的口子，正往外冒着红色的血，血液流出来不一会儿便变成了青黑色。

「有毒？」

方博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，刚才那一下九尾狐不止压碎了他的肩胛骨，还趁机抓破他的皮肤下了毒。

“九尾狐的力气大得太不同寻常了。”灵魂方博皱了皱眉，想起和宋旭一起遇到的被人取走骨髓的犀角兽，“难道是吸收了犀角兽的力量吗？”

“方博！”张继科大叫一声。就在方博看向自己肩膀的一刹那，他站立的地面裂出一条大口子，方博和碎裂的土石一起掉了进去。

樊振东扑上前，却只抓住了方博的指尖，停顿了短短几秒方博便继续滑了下去，离他越来越远。

许昕纵身要跳，被马龙一把按住，“冷静！你跳下去也救不了他！”

“我怎么冷静！方博掉下去了！”许昕想挣脱马龙的手，但无奈马龙铁了心不让他跳，“我说了你跳下去也救不了他！”

“那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他掉下去吗？！”许昕大喊道。

裂缝越裂越大，短短几十秒已经裂到了尹航所在的树后，树根强行被从下而上劈开。

一动不动的宋旭突然抬起眼皮，眼神透亮。在这千钧一发之际，他转动尹航的核桃手链放出一只通体乌黑的小鸟，用新换的控灵人命格来连结黑鸟，迫使它巨大化后托起尹航。宋旭又抱起牛牛放在黑鸟背上，“红豆，离开这儿，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！”

宋旭还没有适应自己的新命格，他和黑鸟的灵魂连结并不稳固，致使黑鸟巨大化后还不到大鹏鸟的三分之一大。

名为红豆的黑鸟用嘴巴不舍地蹭了蹭宋旭，宋旭却一把推开了它，斥道：“快走！带上我你飞不动的！带航哥和牛牛到安全的地方去！”

黑鸟飞了起来，宋旭却踩空跌入了裂缝。

樊振东再次扑上前，他的身手像猎豹一样敏捷，速度如老虎一样迅速，却还是赶不上，只能眼睁睁看着宋旭跌落下去，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。

他觉得自己太没用了，他明明已经这么快了，可方博和宋旭，他还是一个都救不了。

黑鸟在宋旭跌落的地方盘旋了一圈，冲着天空长鸣一声，展开翅膀飞远了。

就在他自责的时候，他突然听见了一个轻轻的声音。

“别着急。”

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，像风铃一样好听，但没有那么清脆，多了几丝温柔，如母亲哄哭泣的婴儿时轻轻拍打的手掌，让他在暴戾的战场上不可思议地感觉到了平静。

下一秒，四周的景物便都换了，他身处在树林间，正前方站着背着箭筒的周雨。周雨抽出一支箭，在手心里转了两圈，架在了一把有他半身高的长弓上。

弓被稳稳地拉开，周雨松开手，箭擦过樊振东耳边的碎发，尖头没入他身后的树干三分。

周雨朝他笑了笑，“静下来，胖儿。心静了，自然能百发百中。”